很多古村落有着非常好的规划,在几千年的自生自治过程中,古村落形成了天人合一的空间格局,有着非常好的风水禀赋。所谓的乱建设,是以乱拆为前提的,没有不尊重传统文化的乱拆,就不会有乱建。而乱拆乱建的事情,来自于地方政府的土地财政冲动。
要全面有效推进乡村规划,既提高乡村规划覆盖率,又解决乡村规划缺乏实用性问题,必须在乡村规划理念和方法上改革创新。
二问住建部:没有反思的创新,是否别有用心?
过去三十多年,住建部把中国建成了千城一面的格局,同时,住建部恪守自己过时的“一户一宅、拆旧建新”的法规和所谓“集约用地、撤村并镇”的具体路径,野蛮、统一、没文化地把许许多多美丽乡村规划建设为整齐划一、毫无特色、违反生态的“新农村”。
换句话说,过去的661个城市被规划成千城一面,如今,在没有经过深刻反思的前提下,住建部以“规划理念和方法的改革创新”为由,将自己过去所犯的严重错误轻轻带过,并且将规划的矛头以“改革创新”之名义瞄准乡村,这样的“改革创新”是没有经过深刻反思的“改革创新”,是值得怀疑的“改革创新”。
我国拥有大约260万个行政村,住建部的雄心是规划全覆盖。我们希望住建部首先对千城一面进行深刻反思,然后才有底气提出乡村规划全覆盖。否则,我们对住建部不放心,我们有理由怀疑住建部的乡村规划全覆盖会带来千村一面的悲惨结局。
赵晖强调推进以村委会为主体的村庄规划编制机制。赵晖还提出,村庄规划必须尊重村民意见,兼顾未来发展。
三问住建部:尊重村民意见,诚意够不够?村委会为主体与尊重村民意见是否冲突?
农民长期生活在中国社会底层,在信息严重不对称的情况下,村民一般很难知道自己的权利与利益的获取通道。即使你给了村民一块面包,但是,你没有告诉他如何去获取。你的给予也是没有诚意的。而村民由于信息不对称和文化素质的限制,导致他们争取自身权利和利益的能力很弱。尤其是村委会一级,基本上是唯上的,根本无法代表村民意愿。
所以,赵晖所说的尊重村民意见和以村委会为主体,从字面来看是没有问题的,但到了执行层面,就完全是对立冲突的两码事了。村委会极有可能被一小撮利益集团控制,极有可能成为帮助地方政府大搞土地财政的帮手。那时候,不管谁去规划,实施主体表面是村委会,实质是上级地方政府。地方政府在土地财政的贪婪驱动下,必然就会拆旧建新。所以必须阻止全覆盖规划。再好的规划理论,情怀,到了实施对象(地方政府)那儿,结果昭然若揭。
赵晖强调:建立相关部门统筹协调的乡村规划编制机制。
四问住建部:既然知道统筹协调,为什么要撇开农业、文化、旅游、土地、水利、文物等部门,为什么要住建部单方面宣称乡村规划全覆盖?
现在问题的实质已经成为住建系统担心乡村规划的蛋糕被农业、文化、旅游、土地、水利等部门切走,因此匆匆忙忙宣布乡村规划全覆盖。实际上,乡村发展基本上不是建设住宅的问题,而是农村产业结构、经济发展、社会现代化城市化综合问题。住建部一家独吞,是幻想,他们需要调整思路、开门做规划,不要急于抢阵地。
大家讨论的涉及很多方面,各方面都没有达成共识。在此情况下住建部单方面宣布全覆盖规划乡村,只能是灾难,是公权力对私权力的侵犯,是规划利益集团小利益对全民族文化大利益的破坏。
赵晖透露,目前住建部正在就县域乡村建设规划编制、提高村庄规划的覆盖率和实用性、加强乡村规划管理等进行总体部署。
五问住建部:实用性这个词是否经过了村民的审核?
村民祖祖辈辈生活在乡村,他们对实用性的体验是最深刻的,他们早已用自己的一砖一瓦给自己的乡村做好了实用性的规划。村民的规划是最接地气的,村民祖祖辈辈的规划早已覆盖了乡村几千年。现在住建部出来质疑乡村规划的全覆盖和实用性,实际上,是对乡村的无知,是对乡村的浅薄认识。乡村现在亟需的不是全覆盖规划,而是保护与活化。
从技术层面讲,清华工美清尚设计院二所执行所长蔡治建议:乡土建筑在于如何让“设计”能够归隐在村落原有的空间形态中归隐在山水中而不显,让“复兴”的古村更像是生长出来的而不是设计出来的,看来还是必须要靠本土的村民,那怕是“业余建筑师”们也很难完成。个人认为,乡村复兴的关键和基础还在本土的村民,建筑师成为救世主的现代主义建筑时代早已过去,我们哪怕去做一个完整的村落体系都不可能做好,如果要做就是毕生去做一个村才有可能,所以我们如果想为乡建做点事更应该像凯文凯利写的《失控》,如何有限度的介入、如何谨慎的引导、如何能让村民去自组织自生长。